胡一平

 

十一

五大因素钢打铁铸——李曹两家的亲谊关系

 

首先从朝廷同僚的关系上面看，当年的李煦为苏州织造，曹寅为江宁织造。也就是说，他们都是担任着全国最富裕地区的几乎整个经济的命脉。相同的地位和职责，当然使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关系和切身的利益。

第二再从两家的姻亲联系上来看，也切实做到了以联姻的方式，建立起了亲上加亲的联系，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。当李煦妹妹嫁到了曹家，李煦便和曹寅从此成了内兄弟之间的关系。还由于李氏在曹家的地位很高，这也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时，以自己的祖母做了贾府中贾母原型的初衷。后来李家又娶了曹家的女儿，便导致这层关系更加的巩固了。

第三是李曹两家分别娶了康熙皇帝的两个乳母，这就真正成了康熙皇帝的铁杆亲信，成为他们理所当然的保护伞。有了这层关系，康熙皇帝无论对他们怎样宠信，可以说都是有理由的，也都是能够说得过去。所以朝廷中的其他大臣们，无论攻击得多么激烈，但在得到实际好处方面，当然是与他们无法相比拟的。

第四就是李家李士桢的巧妙操作，得以在康熙皇帝与顺懿密妃之间的穿针引线，致使康熙皇帝得到了一个柔情似水的美貌皇妃。而她又得以给康熙皇帝连续生下了三个儿子，这就足以说明康熙皇帝对她的赏识宠幸程度，当然是那种真意真情的颠鸾倒凤。关于这层，自然导致康熙皇帝对于李士桢父子的格外看重。任命李煦担任苏州织造，实际上也是康熙皇帝送给李家的一份报酬。

还有第五，就是顺懿密妃为康熙皇帝生下的这三个儿子。分别是第十五子胤禺，即愉郡王；十六子胤禄，即庄亲王；还有十八子胤介。如果发展得好，她这三个儿子中的其中一个，若是有幸继承了皇位的话，那可就太厉害了。到那时的李家，便是标准的皇亲国戚了，用如日中天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。即使这几位都没有当上皇帝，至少也是堂堂的皇子，日后里也好有个照应。从这点上来看，李家可谓做到了老谋深算。

正是以上的几重原因，使得他们有了共同的政治方向、经济利益，以及共同的前途命运，也就使他们结为了一个可以互相信赖和依靠的团体。长期以来，他们之间互相利用、互相扶持。即《红楼梦》中所说的“一损俱损，一荣俱荣；扶持遮饰，俱各照应。”这样的结合，其实在当时的官场里面，也是非常普遍的现象。

历史史料《李煦行状》一书中，就有这样的记载：“初，公与曹公更代视盐业。曹公病，公问疾。曹公以《张目盐政》及《佩文韵府》事嘱公，公诺之”。里面的意思就是说，当年李煦和曹寅监管盐业的时候，有一次曹寅病了，李煦便去探望他。当时曹寅的身体不太好，便嘱托李煦将自己所写的两本书整理后刊刻印刷。

更能够说明问题的，是在康熙五十一年，即公元1712年时，曹寅因病去世后，关于江宁织造的职务就空出来了。按理来说，朝廷就应该再派人选前往接任。然而就在这种关键时刻，李煦急急忙忙站了出来，直接上书康熙皇帝，奏请由曹寅的儿子曹颙，承袭江宁织造的职务。这样一来，简直就是要曹家世袭了。不料好景不长，曹颙在担任这一职务后，总共才二年多一点的时间，也因病逝去了。

按理说，到了这时，李煦也应该避避嫌疑了，不便再公开出面向康熙皇帝奏请。可是李煦却铁了心似的，再次上书保奏曹寅的另一个的儿子，即曹颙的弟弟曹頫，使其出任江宁织造一职。应该说明的是，这里所说的曹颙，便是《红楼梦》里面的贾政原型；而曹頫实际上是《红楼梦》中贾赦的原型。

这样做，自然就引起朝廷官员中的一片不满之声。在他们的眼里，这岂不成了一家世袭么？如此重要的岗位，怎么能够让他们一家世袭多代呢？应该说这些反对之声都是有道理的，只是在康熙皇帝的压制下不能公开的议论而已。

 

十二

世袭的一再成功——《红楼梦》里贾政贾赦原型

 

应该说明的是，李煦的这种一再上书，自然承担着不小的风险。一旦没有被皇帝批准，那么反对和弹劾之声就会乘机而起，冲他而来，弄不好还会引火上身。

可以说，这种不顾及自身利害，接连力保的做法，不是利益相连、生死之交，经得起考验的亲谊之情，当然是难以做到的。

在李煦的大力保举下，康熙皇帝再次答应照顾，于是颁布诏书，任命曹頫担任了江南织造，使其继续维护曹家的利益。因此曹寅的妻子李氏，也就是李煦的妹妹，即在《红楼梦》中提到的贾母，对康熙皇帝的信任关怀十分感恩，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。李煦曾在一封给康熙皇帝的奏折中如此写道：

“臣与曹頫行在江南路上，闻臣妹曹寅妻李氏，感激万岁命曹頫继承袭职隆恩，特起身进京叩谢。臣一闻此信……飞骑止住，所以臣妹已至滁州，仍回江宁矣。臣煦于初二日到江宁织造署内，即向臣妹宣示恩旨……臣妹李氏跪听之下，感激涕泣，遂设香案，率领曹頫之妻马氏，望阙叩头谢恩。”

由此可见，当时的曹氏家族，在曹寅去世后，权势就比以前差得多了，几乎失去了朝廷中的保护屏障。从多个方面的线索研究便会发现，从此以后的曹氏家族，所获得的主要利益，基本上是靠着李氏家族、即李煦的照顾力保方才取得。

也就是说，《红楼梦》书中所说的贾母，完全是依赖着自己的兄长李煦上下打点，替其在朝廷里面周旋应对，这才得到了康熙皇帝的恩泽照顾。从这里出发，就完全可以理解，一本《红楼梦》中，为什么会将贾母的地位抬到如此之高的程度，简直就是说一不二，不论是谁，都要对其唯唯诺诺，内中的原因就昭然若揭了。

再说康熙皇帝这种不顾其他大臣的一再反对，连续两次颁布圣旨，让曹家后代承袭职务的做法，屡屡出乎了相关大臣们的意料之外。这样做的本身，就等于打破了朝廷有关这一职务官员的任免惯例。由此而发展下去，当然也就埋下了将来必然出事的祸根。

还有使得一班大臣们极度不满的，是康熙皇帝破例同意，由李煦调用苏州织造府的银两，代替曹家归还巨额的财政亏空之事。也就是说曹家在江宁织造任上亏空的银两实在是太多了。因为康熙皇帝六下江南的时候，有四次是住在曹家，花费之高可想而知。康熙皇帝让李煦所管的苏州织造署为其还钱，本来是想堵住一些大臣们的嘴，使得曹家不致由此迅速败落下去。但实际上的结果却恰恰相反，由此更招致不少大臣的诽谤和怨恨。

史书中还有这样的一条记述，即康熙五十四年的时候，已担任江宁织造的曹頫，曾经发送了一道专门的奏折，向康熙皇帝报告了在江宁织造任上，曹颙去世的原因和过程。里面就曾经提到这样一件虽然不起眼、但却对后人们研究《红楼梦》却很有用的事情。这就是里面顺笔提到的曹颙虽死，但是他的妻子已经怀有孩子的事实。

一些红学家根据这条线索深入挖掘，认为曹颙妻子的这个遗腹子，就是后来创作《红楼梦》的曹雪芹。因为曹雪芹就是曹颙的后代，由此再推算《红楼梦》的成书时间，以及曹雪芹的年龄经历，正好可以与这封上书里面提到的曹颙去世有所关联起来。

由此也可以看出，当年的康熙皇帝对于李曹两家的关心程度。就连他们家里发生的大事，都要写成奏折加以禀报。尤其在曹氏一家方面，其关心的程度着实令人感动。也就是说，他不但关心娶了自己保姆为妻的曹寅，而且还十分照顾曹寅的两个儿子。

可以说，若是康熙皇帝长寿不死的话，就连曹颙的儿子、即曹雪芹也会受到相当的保护与照顾。若真是那样的话，世间就不会有流传千古的文学巨著《红楼梦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