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一平

（第七部分）

 

三山聚义声势大   风风火火闯九州

 

连环马群  排山倒海所向披靡

桥式计谋  笼络人心制胜法宝

 

到了《水浒传》的第五十七回《三山聚义打青州  众虎同心归水泊》时，水浒的英雄之歌便进入了第一重高潮。从此以后的梁山好汉们，才真正开始了风风火火闯九州。

其实，三山聚义打青州的起因是在五十六回“高太尉大兴三路兵， 呼延灼摆布连环马”中拉开了序幕。在这以前，梁山好汉们为了搭救柴进，攻破了高唐州，杀了太尉高俅的堂兄弟高廉。为此，太尉高俅闻信大惊，上奏宋徽宗举荐大将呼延灼带兵征剿梁山。

为此，宋徽宗亲自赐给呼延灼一匹叫做“踢雪乌骓”的宝马。可见，连当朝皇帝都对这次征剿充满了希望。而呼延灼的制胜法宝，为副将韩滔、彭汜训练率领的连环马军，简直达到了所向披靡、攻无不克的程度。

书中是这样描述连环马巨大威力的：“猛听对阵里连珠炮响，一千步军忽然分作两下，放出三队连环马军，直冲将来；两边把弓箭乱射，中间尽是长枪。宋江看了大惊，急令众军把弓箭施放，哪里抵敌得住。”

“连环马的排列很具章法，“每一队三十匹马一齐跑发，不容你不向前走。那连环马军漫山遍野，横冲直撞将来。前面五队军马望见，便乱撺了，策立不定。后面大队人马拦挡不住，各自逃生。宋江飞马慌忙便走，十将拥护而行。”

后来，幸亏梁山头领汤隆献计，宋江便派时迁盗甲，从而请得徐宁上山教使钩镰枪，因此大破连环马。呼延灼单骑败走以后，意欲到别处搬取救兵以图将功折罪。谁想更是逆风逆水，在夜宿一家酒店的时候，那匹御马竟被桃花山上的几名小喽罗盗去。

丢失了皇帝亲赐的宝马，这还了得。于是，这时的呼延灼第一念头就是立刻夺回宝马。正因如此，这才申引出了三山聚义打青州，最后出现了众虎同心归水泊的结局。

这时，万般无奈的呼延灼只得前往青州投奔慕容知府，借得两千兵马，并与慕容知府商定：先打桃花山，夺回御马，再打二龙山和白虎山，一并解决这里的治安问题。

 

书中写道：“且说桃花山上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，自得了这匹踢雪乌骓马，每日在山上庆喜饮酒。当日有伏路小喽啰报道：青州军马来也！小霸王周通便点起一百小喽啰，下山来迎敌官军。”呼延灼为著名战将，周通当然抵敌不住，便派人去向二龙山求救，致使鲁智深、杨志、武松等引人来救援。

 

但在关键时刻，慕容知府使人唤回呼延灼。原来白虎山上的孔明、孔亮在青州城里的叔叔孔宾被捉在牢里，便点起山寨小喽啰来打青州。正好遇到呼延灼的军马，于是厮杀起来，导致孔明被擒。

呼延灼首战告捷活捉孔明，孔亮便逃至二龙山向武松诉说此事，引得三山人马同攻青州。为此，孔亮又去梁山泊请得宋江大队人马增援。但要拿下青州，首先就要收服呼延灼。关键时刻，吴用巧施妙计，终使这位能征惯战的老将军中了圈套。

收服呼延灼后，在他带领下攻开了青州城。“城上人听得是呼延灼声音，慌忙报与慕容知府。知府便叫军士开了城门，放下吊桥。十个头领跟到城门里，迎着知府，早被秦明一棍，把慕容知府打下马来。解珍、解宝便放起火来……大牢里救出孔明并他叔叔一家老小。”

经过这场大战，共同的命运将他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。于是，桃花山、二龙山、白虎山的十一名头领，带着各自的人马一同上了梁山泊。

 

合纵连横  强人山寨之铁三角

两种说法  白虎山替代清风山

 

回首这场大战，尽管涉及的地方较多，但完全是在潍坊大地上进行的，战场主要集中在现今的青州、临朐和昌乐之间。

如前面所说的桃花山，便是现今昌乐北岩的那座桃花山；二龙山是在临朐，也就是现今的盘龙山和蟠龙山，合起来称作二龙山；至于青州，更是水浒好汉们开辟的第一大战场，也是白虎山的所在地。

这样一来，在三山聚义打青州的三山中，前面唯一没有介绍和说明的，只剩下这座白虎山了。据考，白虎山位于青州市邵庄镇刁庄的北面，尽管山体不高，却逶迤连绵十三个山头，这样一来，十分适宜战争中的战略迂回，等于在作战选择上有了更多的余地和空间。

 

当年《水浒传》中毛头星孔明、独火星孔亮选择这个地方落草，应该是很有一番见地的。即使到了今天，山头还有石头垒砌的围墙，颇具山寨的规模与气势。此举也表明，在古代社会，经常有强人在此结寨落草。

 

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独火星孔亮，尽管名气不大，只在水泊梁山的排名中做到第六十三位交椅，但却很有一番调派谋划的才能。当初，是他请来二龙山、桃花山的人马，不但摆脱了自己山寨的灭顶之灾，而且通过三山聚义打青州而扬眉吐气。

还有一层，是他首先意识到，尽管三山聚义同仇敌忾声势浩大，但要同青州的官军主力决战却难度极高。于是，他又狂奔几百里上了梁山，求得宋江带领部队增援，这才胜券在握。

从这些不难看出，当时在潍坊地面上占山为王的，主要有四座山寨。《水浒传》第三十三回在介绍镇三山黄信时这样写道：“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，第一便是清风山，第二便是二龙山，第三便是桃花山。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……”

到了第三十五回写青州慕容知府与呼延灼的谈话说：“可先扫清了桃花山，却连那二龙山、白虎山两处强人一发收捕了时，下官自当一力保奏。”从上述内容不难看出，此时的白虎山已经代替了清风山，因为清风山上的好汉在此以前已经投奔梁山去了。

对于这几座山，施耐庵的描述汪洋恣肆，引人入胜，足显出深厚的文学功底，即使今天读来都有滋有味。

“八面嵯峨，四周险峻。古怪乔松盘鹤盖。杈芽老树挂藤萝。瀑布飞流，寒气逼人毛发冷；绿阴散下，清光射目梦魂惊。涧水时听，樵人斧响；峰峦峙起，山鸟声哀。麋鹿成群，穿荆棘往来跳跃；狐狸结队，寻野食前后呼号。”

 

钢鞭呼延  开国名将嫡派子孙

抗御金兵  顶天立地民族英雄

 

 

呼延灼为宋朝开国名将、铁鞭王呼延赞的嫡派子孙，祖籍并州太原人，上梁山之前为汝宁郡都统制。他武艺高强，杀伐骁勇，有万夫不当之勇，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，人称双鞭呼延灼。

 

在梁山排座次中，呼延灼位列天罡星第八位，上应天威星，为水泊梁山的第八名好汉，被封为马军五虎将之第四员。而他当年在青州的遭遇，堪称一生之中的命运转折点。

施耐庵在书中对他曾有过仔细的描写：“这呼延灼却是冲天角铁幞头，销金黄罗抹额，七星打钉皂罗袍，乌油对嵌铠甲，骑一匹御赐踢雪乌骓，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，左手的重十二斤，右手重十三斤。真似呼延赞。”

他统帅军队征战梁山时，先后与林冲、扈三娘及孙立交锋，均不分胜负，于是以连环马冲击而大胜宋江。然而，由于他英武有余智谋不足，虽冲锋陷阵多有斩获，但却多次中计，导致全军覆没只身逃往青州地面，投奔了知府慕容彦达，伺机卷土重来。

没想到祸不单行，又在桃花山下丢失了御赐宝马，从而缠斗青州难以自拔。尽管大败周通、李忠、孔明等人，但却与鲁智深、杨志交手不分胜负。后来，吴用设计将其擒获，在宋江好言相劝之下归顺梁山，逐成为梁山好汉中的重要将领。

纵观呼延灼的一生忠勇异常，立志报国。梁山受招安后，他随宋江征讨辽国、王庆、田虎、方腊等功勋卓著。更令人称道的是，呼延灼被封为御营兵马指挥使后，不顾年事已高，率军阻击金兀术的部队，并且一直掩杀至淮西地面。

小说《说岳全传》第三十六回中，就述说了呼延灼的动人事迹。当宋高宗被兀术追杀至海盐县时，居然无人救驾，大臣王渊便推荐已经退隐多年的呼延灼，前来护卫保驾。

当呼延灼出阵，立马击杀了金军中的长江王杜充，导致金兀术亲自接战。由于见到老将呼延灼鹤发童颜，威风凛然，他立生招揽笼络之心，遭到其断然拒绝后二人交手，大战三十余合，兀术自叹不如。这时的金兀术感到：“他果是英雄，若年少时，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
然而，此时的呼延灼已是八十余岁的老人了，年迈力衰，难以久战。在他退回城中时，不料坐骑踏毁吊桥，马失前蹄将其掀翻在地，因此被兀术追上所杀。

 

更令人感慨的是，他的死居然令宋金二军皆为叹息，金兀术也为之追悔。这就表明，呼延灼尽管战败殉国，但却成为一位为国牺牲、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，牢记在人们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