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一平

（第五部分）

 

智收秦明霹雳火   兼收黄信镇三山

 

囚徒尽失   黄信具表恳请增援

秦明发威   横下心来上山入伙

 

《水浒传》中的第三十三回《镇三山大闹青州道  霹雳火夜走瓦砾场》和第三十四回《石将军村店寄书　小李广梁山射雁》，是紧接着上一回《宋江夜看小鳌山  花荣大闹清风寨》而展开的。

然而，到霹雳火秦明的出现，这场原本地方剿匪的事件，已经演变为一场正式的战争了。尽管这场战争的规模不是很大，亦是在现今的临朐、青州大地上展开，但可以称之为梁山英雄前哨第一战了。因此，此战虽然取得了决定性胜利，但却也带有当初农民起义的痕迹。

书中说到都监黄信带领的军队在清风山下遭到埋伏，不但损兵折将，而且连押送的囚徒都丢了。于是，他一骑马奔回清风镇上大寨内，点齐寨兵人马，紧守四边栅门。黄信写了申状，叫两个教军头目，飞马报与慕容知府。知府听得飞报军情，紧急公务，连夜升厅。”

接着，他便差人去请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秦统制。“秦明大怒道：红头子敢如此无礼！不须公祖忧心，不才便起军马，不拿了这贼，誓不再见公祖。慕容知府道：将军若是迟慢，恐这们去打清风寨。”秦明答道：此事如何敢迟误！只今连夜便点起人马，来日早行。”

再说清风山山寨里，也开始预做准备。“小喽罗们探知备细，报上山来。山寨里众好汉正待要打清风寨去，”听说秦明统兵，居多惊骇。此时花荣献上一计，正是如此如此。于是大家称妙，心中有数，分头准备。

就这样，清风山的队伍凭着地利，声东击西捉起了迷藏，致使正规部队的优势难以发挥出来。由于在曲折的山路行军导致大批士兵走散，秦明更是怒火中烧，犹如一头找不到目标的雄狮那样愤怒咆哮。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晚上，即使人困马乏也不肯撤退。

不久，傲慢自大、火气冲天的秦明掉进一处陷马坑里，被活捉上山。于是，宋江等人劝其入伙，但秦明至死不从，说道“生是大宋人，死为大宋鬼。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，兼受统制使官职，又不曾亏了秦明，我如何肯做强人，背反朝廷！”

于是，宋江等人将其送回。可是，好不容易返回青州的秦明却吃了闭门羹，被慕容知府大骂一通并乱箭射回。原来是燕顺、王矮虎等人受了宋江指示，带领人马扮作秦明，打着回家搬取老小的名义到青州城外杀人放火，以此绝了他的归路。

此时的秦明自然怒气攒心，但却又无可奈何，思前想后，只得横下心来上山入伙。

平心而论，宋江设计，而燕顺、王矮虎等实施的这场屠杀太过残酷，不单杀了许多无辜的百姓，而且导致秦明的家人都被杀光，从而显示出了那种打家劫舍的匪盗行为。当然，他们后来也在不断总结改进，到后来计取卢俊义等人上山时，此手法已经成熟得多了。

有了秦明的加入，攻打清风寨正寨便是很容易的事情了。他们打扮成官兵，簇拥着秦明，大摇大摆的向清风寨而来。里面的人还认为来了救兵，正在打开寨门兴高采烈迎接之际，突然遭到攻击，自然措手不及。不久，连久经沙场的镇三山黄信亦遭擒获。

 

一道猛将  悲愤难收瓦砾之场

终成正果  水泊梁山五虎上将

 

秦明是《水浒传》中的重要人物，梁山一百单八将之一。因其武艺高强，性如烈火，故而有“霹雳火”的绰号。平日里善使一条狼牙棒，有万夫不当之勇。

上了梁山的秦明，凭着手中的一条狼牙棒，在一系列战斗中，气势威猛，棒法狠辣，曾经砸碎过许多对手的脑壳。由于多次担任先锋冲锋陷阵，他在梁山排行第七位。按照书上的说法，亦上应“天猛星”，又被封为五虎将的第三位。

书中对他的描绘也是威风凛凛，虎虎生威，一出场便展示出了非常的手段。其中与小李广花荣在临朐清风山下的一场战斗最为精彩，内中写道：花荣便纵马挺枪，来战秦明，两个就清风山下厮杀，真乃是棋逢敌手难藏幸，将过良才好用功。

“一对南山猛虎，两条北海苍龙。龙怒时头角狰嵘，虎斗处爪牙狞恶。爪牙狞恶，似银钩不离锦毛团。头角峥嵘，如铜叶振摇金色树。翻翻复复，点钢枪没半米放闲；往往来来，狼牙棒有千般解数。狼牙棒当头劈下，离顶门只隔分毫。点钢枪用力刺来，望心坎微争半指。使点钢枪的壮士，威风上逼斗牛寒。舞狼牙棒的将军，怒气起如雷电发。一个是扶持社稷天蓬将；一个是整顿江山黑煞神。”

按理说，霹雳火秦明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，以真本事升到青州指挥司统制很不容易。当被宋江、花荣等设计擒上山来，并没有一句苟且之言，原本是宁愿一死，也不肯上山入伙的。

然而就在那一夜的沉睡之中，别人借用他的头盔、战马和兵器，并以他的名义把青州城外一处居民区变成了一片瓦砾场。而官府误以为秦明造反杀了附近百姓，自己妻子的首级也被军士们用枪挑着示众。可以说，这个残酷的夜晚最终决定了他的命运。

 

可事情也有另外一面，霹雳火秦明与镇三山黄信一样，尽管是被迫上的梁山，但却堪称为人生中的正确选择。因为他们的本性之中，便有一种狭义的风骨，很难在阿谀尔诈的官场中坚持下来。而此时上了梁山，等于不经意间走进了历史，具有了不朽的名声。

 

赞美秦明的诗句也是人们喜闻乐见，广为流传：“盔上红缨飘烈焰，锦袍血染猩猩，连环锁甲砌金星。云根靴抹绿，龟背铠堆银。坐下马如同獬豸，狼牙棒密嵌铜钉，怒时两目便圆睁。性如霹雳火，虎将是秦明。”

还有“寒夜回马残烟起，豹目亦含伤。贤女红线栅门内，花妹配秦郎。戮力征伐战场，英雄屡立勋章。悍剿豺军虎帐，狼牙棒打苍茫。可叹！睦州城下卧沙疆。”

 

 

巧设计谋上梁山   千军招摇潍州道

 

《水浒传》第四十八回为《解珍解宝双越狱  孙立孙新大劫牢》，尽管故事发生在当年的登州，即现在的蓬莱市，但却与我们潍坊有着相应的关系。

里面说的是：登州城外高山有老虎伤人，猎户两头蛇解珍、双尾蝎解宝兄弟俩受了官府责令，上山捕捉老虎。老虎中药箭后滚落山下毛太公庄园地段。鬼迷心窍的毛太公不但叫庄丁把老虎扛到县府邀功请赏，还把解珍解宝捆绑起来解去官府大牢。

铁叫子乐和向母大虫顾大嫂通风报信后，与孙新商量决定劫牢。并找来一批好汉协助，进而又说服了孙新的哥哥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参加。他们救下解珍解宝，血洗了毛太公一家后，便一起投奔梁山。

这时，宋江正率军攻打祝家庄，接连受挫，焦头烂额。孙立等人的及时赶来，正好派上用场，由于打着“登州兵马提辖孙立”之旗号，并以登州与郓州换防为借口进入了祝家庄，为梁山好汉攻下祝家庄创造了条件。

这就说明，当年孙立等大队人马是以官军调防的形式前往梁山泊的。由于从登州去梁山，必然要渡过潍水，经过潍州和青州。民间传说，病尉迟孙立带领人马路过潍州时，就曾驻扎在潍城城北，也就是现今的流饭桥一带。

应当说明的是，他们行走的这条道路即现今的206、305国道前身，最早应是秦始皇修筑的一条驰道，为全国五大驰道之一，也称为京东古道。所谓驰道，是指具有相当的标准、马车可以在上面飞奔的道路，亦可以称得上古代的高速公路。

也正是有了这条京东古道，当年的青州、潍州、登州等重要州县，几乎都是沿着这条重要通道建立和形成的，都属于这一交通要道上的重要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之地。

其中，潍州、即现今潍坊城区的地位更为重要，因为要从这里出发经过潍水渡口，为连接胶东半岛的必经地段。历来被称为半岛咽喉，胶东锁钥，也是人们从胶东渡过潍水以后的第一个驻扎之地。也只有到了这里，才堪称四通八达，既是物资的集散之地，又是行人马帮的分流之所。

因此，当年这里处于交通要道，店铺联袂，酒肆林立，因此有能力安排一千多人的食宿。据说孙立等八位好汉就下榻在城北一家最大的馆驿中，酒足饭饱后启程上路。而这一馆驿一直存留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方拆除改建，现在，遗址早已被高楼大厦所取代。

 

对于当时的这批好汉来说，潍州处于最危险地段，这里地处平原，河流密布，既无险可守，又难以机动，很容易被处于强势的官兵剿灭。所以，孙立等人只要平安过了潍州，就如鱼得水，长驱直入了。（未完待续）

作者简介：

胡一平，出生于1953年，山东潍坊市人，作家，历史文化研究学者，潍坊学院客座教授，潍坊市状元文化研究会副会长，长期从事历史文化研究创作。主要著作有《兵圣全传》、《郑板桥诗书画精品集》、《追溯潍坊文化源头》、《潍坊五千年》、《古代潍坊十大爱情故事》、《一代名相——公孙弘》、《中国·潍坊》等书籍。并且在电视台、多所大学及网络上有《传统文化大讲堂》等系列讲座。